归有光

文化有限

《二婚是另外的价钱》十

&He

&龙珊

&破镜重圆



屋外北风凛冽,屋内灯火憧憧。

 

杯中茶汤散尽热气,教人没了入口的欲望。白珊珊刚放下茶盏准备上床休息,彼时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白珊珊心中早已预料到,那女子今夜势必会来这么一趟。

 

“珊珊姐姐,你歇下了吗?”陆英分明见屋中烛火隐隐,料想她还未歇息,抬高声量,“我可以进来吗?”

 

白珊珊起身拉开房门,引人进屋:“阿英啊,此事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吧?”

 

“还是得瞧了你才能安心。”

 

白珊珊无奈摇了摇头,随即将衣袖撩开露出一小截手腕递过去,“阿英,我真的没事了。”

 

陆英指尖搭上她脉搏默了须臾,脸上缓缓展开笑意,道:“嗯,从脉象上看确无大碍。如此一来,我们也都放心了。”陆英随手将她散乱的衣袖理归整,余光瞥见手腕处,指尖一顿,“姐姐,我师傅制成一小罐舒痕膏,日夜涂抹只需月余便能使得你手腕疤痕……”

 

“阿英,没关系的。”白珊珊不动声色抽离自己手腕拉低衣袖遮掩那处,“你就别担心我了。倒是你,千里迢迢上京寻他,那小子日后若是胆敢有负于你,阿英,你大可告诉我,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果不其然陆英思绪被她三言两语带偏,女子扬了亮晶晶的笑眼道:“无需姐姐,到那时,我自会出手。”

 

白珊珊闻声笑得舒朗,“倒是我多余替你们担心了。也是,就算给他十个胆子,小石他也不敢负心于你。”

 

二人续了半杯茶汤,又说上好一会儿话,见白珊珊露了困意,陆英才意犹未尽起身告辞,“姐姐好生休息。”

 

待人身影消失于门外,白珊珊才寞了神情。

 

 

 

 

 

翌日 丁府

 

长廊上方拥挤地悬挂着一长串灯笼,路面被映照得分明亮堂。白邩石向来爱凑热闹,这种场合必是少不了他人。

 

至于陆英嘛,她听闻丁五味那些离奇又有意思的经历倒是对这位江湖白衣出生的太医生出些好奇来,“姐姐,你说那位丁太医医术出众,那与我相较又当如何?”

 

白珊珊还未开口,白邩石抢先不屑轻哼一声,“就你?跟五味叔比?再说了你俩专攻的也不是同一方向,专业不同,有啥可比较的?”

 

“白邩石,你是不是找打?”陆英气势汹汹撵了人一路,“你给我站住!”

 

陆英一边撵还不忘回头跟白珊珊告状,“姐姐,你看他说的什么话嘛!”

 

落在后面的白珊珊见他二人逗乐也忍不住笑出声,应着陆英的话,“阿英,揍他!叫他嘴欠。”

 

“你俩一伙的!”白邩石双手捂住自己的屁股愤愤不平朝人吼道。

 

 

“谁和谁一伙的?”

 

落于后面的白珊珊闻声抬眸,只见出腔那人立于廊前灯下,身似拔节长竹,盈盈灯火泄了人一身,更显其英隽俊郎。

 

司马玉龙笑着朝人招手,“珊珊。”

 

白珊珊本已定住步子,却在见他那双如同春色般的眼睛刹那,鬼使神差迷了心智,二话不说朝人扑上去,待她反应过来时已到了人跟前。

 

 

 

一旁的白邩石暗暗想道:白府西厢房相必是快就能腾出来了。

 

 

“诶!”陆英瞪圆了眼盯着前面二人,胳膊肘杵了杵身旁的白邩石,“那人就是国主吗?”

 

“那是咱国主姐夫。”

 

随即白邩石扬了笑脸凑到二人面前,话音婉转悠扬犹如天籁,“请把我的姐,带回你的家。”

 

白珊珊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与他断绝姐弟关系,只是还未等她发作,丁五味便快步出来招呼人进屋,“诶?你们怎都搁外面站着?徒弟,珊珊,你们快些进屋啊。”

 

 

凛冽寒风刮得人面皮发紧,司马玉龙偏首见白珊珊鼻头被冻得通红,连忙侧身引人往内院走,“珊珊,先进屋吧。”

 

白珊珊走在他身边颇有些不自在,但见人神色自若也就默不作声压下自己心头那点扭捏。

 

俩人并肩踏入门槛身姿赏心悦目,屋内早早侯着的人见了他二人进屋连忙起身相迎。

 

 

 

白珊珊朝今日寿星公俯身施礼,祝贺溢美之词填满人心窝。

 

席间,白邩石与丁五味二人一唱一和尤为热闹。

 

丁五行高兴多饮了几杯,三巡酒后,他拍着丁五味的肩膀道,“儿啊,如今你深受国主恩宠,可谓是光耀我丁家门楣啊。”

 

被夸耀了一番的人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丁五味摇头晃脑与他爹说着醉话,“嘿嘿,我现在可是国主跟前大红人儿!爹,我们丁家祖坟冒青烟了。”

 

席上众人相视一笑,也无人出言扰丁家父子兴致。只有陈秀桃一边顾及着吃醉酒的父子俩,一边还得招呼席上贵客。

 

“秀桃。”丁父摆手示意陈秀桃挨过去,双手撑在桌面上站起身神情尤为郑重,“趁着今夜贵客们都在,老夫还有一件喜事要与诸位同乐。”

 

说罢他撑在丁五味肩头拍了拍,继而道:“我们丁家有后了。”

 

此话一出,醉酒之人灵台突然被炸得一片清明,丁五味连忙抓住丁父的手摇头示意:“爹,你你你说这些干嘛啊?”

 

陈秀桃目光快速掠过坐于主位的二人,面上神情一阵慌乱,她赶紧附和道,“爹,此事我们以后再……”

 

“为何?秀桃怀有身孕不是好事儿吗?为何你夫妇二人藏着掖着不肯说出来让诸位知道?”丁父酒气上头引得身形摇晃。

 

丁五味招手唤来仆婢将他爹扶下去休息,“爹,你醉了,先回房休息吧。”

 

 

陈秀桃求助似的目光一再递给丁五味,却被人悄无声息的摇头止住欲打圆场的话,她下意识抚上小腹又望向白珊珊。

 

席间众人脑子飞快思索着该如何囫囵过去,毕竟他们都知道白珊珊心底里藏着一道伤疤,适才丁父所言无疑是在她伤口碾过,唯恐惹了她难受。

 

也不知是何时,白珊珊手边酒盏已被人偷梁换柱盛了茶汤,白珊珊侧目深深盯了他一眼,然后仰头将那杯茶一饮而尽。

 

“你们都瞧着我做甚?”白珊珊轻搁杯盏无奈一笑,“确如丁伯父所言,秀桃姐怀有身孕是喜事啊,如此一来,那我岂不是很快便能做人姨娘了?”

 

陈秀桃目光担忧望着她,“珊珊……”

 

见陈秀桃小心翼翼的模样,白珊珊缓缓叹了口气,随即起身到她身边,微微屈膝俯身伸手抚摸她的肚子。

“秀桃姐,你这般瞒我,莫不是不愿让我做你孩子的姨娘?”

 

“不是的不是的。”陈秀桃慌了神,紧张得说话都带着磕巴,”珊珊,不是这样的,我们…….”

 

白珊珊道:“我都知道。秀桃姐,我是真的为你和五味哥感到高兴。”

 

闻声,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才缓缓落地。

只有司马玉龙捏着被壁的手指越收越紧,抬眸望向那人的眉宇间隐现关切。

 

“你们夫妇也真是的,此等喜事也不愿提前说与我知晓。倘若我早知秀桃姐腹中有了我侄女侄儿,我必早早备下一份厚礼当即定下亲缘,有了信物,便是旁人再也抢不走了。”白珊珊笑道此话。

 

陈秀桃道:“不妨事,珊珊既然开口,那我孩子自是认你做姨娘的。”

 

白珊珊在与陈秀桃说话间也没留意司马玉龙是何时站到了她身旁,余光瞥见一枚通体莹润的玉佩被递到她手边。

司马玉龙贴在她耳边轻声道:“珊珊,我这里有一物件儿可作信物。”

 



 

经此一打岔,席间气氛竟意外融洽起来。

丁五味嚷嚷着不要白珊珊做他孩子的姨娘,得做‘干娘’才行,盘算着‘干娘’比姨娘来得更为亲近,如此一来,司马玉龙就得是‘干爹’,光是想想,丁五味都觉得自己赚了。

 

今日丁府双喜临门,司马玉龙赵羽也有意由着他松快,二人被丁五味逮着灌了不少酒。

 

白珊珊见丁五味爪子都快落司马玉龙脸上了,猛地起身瞪着醉醺醺那人,眉头紧蹙,但也不开腔。

 

丁五味虽是神思不清,但也被人目光灼得浑身一颤,当即从司马玉龙肩头移开,弱了声腔,“珊珊,你瞪我做甚?”

 

“我出去醒醒酒。”说罢,白珊珊盯了司马玉龙一眼,随即转身离席。

 

丁五味疑惑不已,“她的酒不都被徒弟给换成热茶了吗?那她有什么酒可醒的?”

 

 

白邩石默不作声点了点头,“我姐的借口愈发敷衍了。”

 

 

 

 

 

 

月出盈袖,屋檐乌瓦沾了冷霜。

 

司马玉龙追出来的时候,白珊珊正孤身坐在廊亭里,见人走近,嘴角挂了清浅笑意。

 

司马玉龙随着她的手边正准备落座,只听白珊珊突然开口,“天佑哥,我们要个孩子吧。”

白珊珊说着话时面上依然挂着笑,却是教他瞧了心头难受得紧。

 

“珊珊……..”

 

白珊珊偏头捕捉他视线转了一圈眼珠,竭力让自己出口的话轻松平常,笑道:“我与你说笑的。”

 

司马玉龙闻声倒没有特别反应,只是轻轻应了一声随即落座。

 

白珊珊抿着笑说了许多话,从她偷看了司马玉龙与白邩石二人的通信开始一一坦白,她说:“我看过你写下的每一封信,我记得你提到我的每一个字,可是天佑哥,你为何没在信中提及你自己呢?”

 

“我想现在说给你听,珊珊。”司马玉龙道

 

那双莹润剔透的眼清晰嵌着眼前人,她说,“天佑哥,我很想你。”

 

今夜月色一派清明,久别重逢后的促膝长谈寸寸松懈着对方心房。

 

 

 

司马玉龙清晰感受自己肩头被人眼泪洇湿,微不可闻的抽泣却想针一般刺破他心脏。司马玉龙圈了她骨肉匀称的手腕轻轻摩挲安抚,只是宽慰的话还未出口,所有的声音都被闷在了喉间。

 

曾经纤白细嫩的手腕内侧印着突兀的疤痕,硌得他指腹止不住发颤。

 

光是想着那疤痕印在白珊珊手腕上,司马玉龙都觉得心脏被揪紧。

 

白珊珊也回过神来,下意识挣扎着试图将手腕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司马玉龙却不给她撤开的机会,手上力气不由地增加,捏得人骨头生疼。

 

“天佑哥,放手!”白珊珊眼眶泛红攥紧了拳心,如同困兽拼尽了全力抽离自己的手。

司马玉龙也唯恐伤了她,见她竭力挣扎也只得松了劲儿,“珊珊,我不看,你别躲。”

 

 

白珊珊揉手腕的动作一僵,指尖颤了颤。她欲盖弥彰般将那只手藏在身后,落荒而逃。

 

 

“珊珊。”司马玉龙铁了心不让她就着这个情绪离开,立即起身欲追上去。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白邩石突然拦在他身前,头也不回指使陆英追上去,然后对司马玉龙说:“国主,请止步吧。”

 

“小石!”被拦住的人心急如焚,不由地抬高了声量喝道。

 

白邩石寸步不移挡在他面前,神色凛然,道:“我不能不顾及我姐姐的情绪,还请您止步。”

 

 

 

司马玉龙眼瞧着白珊珊迅速消失于府门外的背影,沉重的呼吸逐渐被抑制住,他双目猩红凝视着眼前阻拦他的人,道:“我正巧也想问问你,你又到底替她瞒了我多少事。”

开始鬼撵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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