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是另外的价钱》十一
&He
&龙珊
&破镜重圆
是的，曾经他们也有过一个孩子。
那年巴蜀震后疫症横行，丁五味自请赶赴灾区救灾。四人齐聚丁府为其践行，天色渐暗，司马玉龙与白珊珊二人告别友人从丁府离开。
此时已至夜深，街角巷陌少有烟火，唯有打更声碎了沉寂冬夜，二人并肩走在四下无人的街头。
白珊珊小臂绕过他的肘弯，极其亲昵挽了磨蹭着。
“珊珊，适才你与五味离席避室聊了些什么？”司马玉龙顺着手臂牵了人的小手裹在自己掌心里，状似无意问出此话。
白珊珊顿下脚步，微微仰头凝视着他的眼，道：“天佑哥真的想知道吗？”
“珊珊啊，你别卖关子了。”
白珊珊眼中碎着光，她踮起脚尖附在人耳边道，“我有身孕了。”
闻声，司马玉龙好似被雷击中似得钉在原地，连带着面上神色都滞了一瞬，磕磕巴巴道：“啊什什.......”
白珊珊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小臂却几乎没怎么用力，不满道：“你怎么这个反应？难道天佑哥你不高兴吗？”
“我高........高兴.......啊。”司马玉龙连忙应道。
“哼，我怎么瞧着你一副好似被雷劈了的表情？”
被她这么一瞪，司马玉龙也回过神来，他重新对上女子那双水光潋滟的眼，一字一句落得郑重，他说：“珊珊，我很欢喜。”
“前日里太医把脉才知这个孩子在我肚子里已有月余，今日出宫来我特意请五味哥再看看，确认一下孩子是否健康。”
“那五味怎么说？”
白珊珊笑了笑，“五味哥说这个孩子很健康，她呆在我我肚子里很乖。”
“你啊你也真是的，你有身孕一事为何不先告诉我呢？倒是五味比我先知道。”司马玉龙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声音闷闷说着这话。
“怎么啦？你不高兴啦？”
司马玉龙低头与人额头相贴，摇头道：“也不至因此而不高兴，只是，你应该先告诉我的，珊珊。”
“那我想给你个惊喜嘛。”白珊珊尾音上扬好犹如撒娇般。
这夜朗月星稀，点滴微光探入清寂街巷。
在无人的街角，司马玉龙伸臂轻轻拥了人入怀，一字一句温柔，道：“珊珊，谢谢你。”
这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的回程之路，司马玉龙今夜显得尤为谨慎，分明街上再无他人，司马玉龙却依旧警惕地小心翼翼护着身边人，生怕这人磕了碰了。
“前几日去母后跟前请安时，她还嘱咐我说，珊珊你过往随我一路受了苦，身子需得好生将养再考虑子嗣一事，竟不曾想，你我与子女缘分委实深，这孩子来得倒是让这个做父王的有些措手不及。珊珊，太医可有说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白珊珊与他垂下的手十指紧扣，脸上带笑，“就在你为年幼时给了萧静两块糖向我赔罪那夜啊！”
“珊珊，怎还提那不相干的人？那两块糖你要念我到什么时候啊？”此事时不时被她提一嘴，跟紧箍咒似得念得司马玉龙颇为头疼。
“念到我们孩子出生啊，我还要谁给她听呢。”
司马玉龙贴着她手背点了点，无奈讨饶，“若是能有时空穿梭，我定要告诫八岁的自己，那两颗糖可给不得。”
被他这话哄着的那人面上敞了明媚笑意，心情舒畅这才满意地贴着他往回走，神色间欢喜深了几分。
说来也怪，白珊珊自有身孕之后并未有特别明显的妊娠反应，身上也无任何不适之处，这总算叫王太后安心一些。只是唯有一点，她口味突变，以往这人分明爱吃酸甜口的吃食，近日却极其嗜辣。司马玉龙特意请了一位巴蜀厨子入宫专为其备菜。
这不，这日又到了司马玉龙最为头疼的用膳环节。
白珊珊双手托腮整个人恹恹地撑在矮桌上，面对御厨的询问，她思虑良久才发话，“今日我还是想吃辣口的食物。”
“娘娘尽管吩咐。”
提到吃白珊珊来了兴致，撑着桌面立起腰背，双眸倏尔一亮，然后掰着手指数：“辣子鸡，剁椒鱼头。”
“这两道菜倒也不难，请娘娘稍等，下官这就下去准备。”
他话音刚落，白珊珊随即出声制止他欲转身退却的动作，“大人留步，我话还没说完呢。”
“娘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我想吃：辣子鸡不要子鸡；剁椒鱼头不要鱼头。”白珊珊眨巴着眼睛语气极为认真。
这话惊得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司马玉龙都瞪圆了眼，虽说古话有言酸儿辣女，但他王后这‘辣女’症状未免太突出了点吧？
御厨吞吞吐吐：“这......下官恐.......”
眼瞧着白珊珊瘪了嘴，司马玉龙赶紧出声道：“就按王后所言备膳吧。”
国主此话一出，御厨也只得遵从，只是，人家真的办不到啊！
桌上，司马玉龙极其自然地移了那两盘红彤彤的菜肴到她手边方便人夹食，光是闻着那味儿都快给他呛出眼泪来了。司马玉龙不动声色地往旁侧挪了挪，才继续举箸进食。
毕竟是巴蜀出身的御厨，做出的菜肴味儿足，辣得白珊珊唇瓣鲜亮透红，一双眼水雾弥漫。
司马玉龙赶紧倒了半杯温茶晾在她手边，道：“珊珊，茶水温热更为刺激味觉，待晾得凉了再入口解解辣。”
白珊珊被辣得小口小口吸着气，双眸亮晶晶望着他，“天佑哥你不尝尝吗？”
“尝尝吗？”司马玉龙视线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似被蛊惑了一般，忍不住倾身朝她靠近，尚距一拳距离突然又被桌上呛人的辣味儿刺激得鼻腔发痒，慌忙转头打了个喷嚏。
“哈哈哈.......”
愉悦笑声弥漫开，白珊珊拿沾了辣椒的玉箸点了点司马玉龙唇瓣，笑道：“味道如何啊?”
这人笑起来眼睛里带着勾，好似朝露坠落心间，涟漪圈圈拨开水面，愉悦情绪蔓延到身体每一寸细微之处。
司马玉龙也不知是被辣椒呛的还是其他，双眸沾了红意，目光灼灼盯着她，“你就莫要招惹我了。”
夜间，白珊珊钻入人怀里拱了拱，小脑袋寻了个舒服地儿枕着。司马玉龙被她小动作弄醒，迷迷瞪瞪间下意识伸手轻轻拍背给人诓觉，“怎么了？”
白珊珊蜷在人怀里抱着他的双臂收紧，道：“我刚刚做了个梦。”
司马玉龙这会儿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嗯”了一声便不再有下文。
“你快问我做了什么梦！”
司马玉龙认命般竭力撑开眼皮，耐性十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珊珊做了什么梦啊？”
“我听母后说起过，她怀胎生你的当日，金龙入梦，然后生下了你。”
“母后怎什么都说给你听啊。”司马玉龙下巴抵在人发间蹭了蹭，道，“莫不是珊珊也梦见了吉龙飞翔？”
“不是！我梦见的非是金龙降瑞，而是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儿。”
司马玉龙陪她她说话间神智清醒了大半，这会儿听她说梦见了女娃整个人都完全清醒了，喜道：“想必是上天预示，我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白珊珊继续道：“在梦里，那个小女孩儿口口声声唤我为姐姐，非是不肯叫我一声娘亲。但是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女儿。”
“许是那孩子第一次为人子女还未习惯唤你为娘亲吧。”司马玉龙开始胡诌式哄人。
白珊珊笑了笑，“我瞧清了她的模样，是个很乖很漂亮的女孩儿，眼睛亮晶晶的跟我一模一样，她的脸蛋像你，圆乎乎的跟剥了壳的荔枝似的。”
“你我的女儿定会是个伶俐漂亮的女娃。”
白珊珊说，“还得等多久啊？我想早些与她见面。她想了想继续道，“我要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教会她叫娘亲。”
“好，”司马玉龙轻声笑道，“都依你，珊珊这般辛苦才生下来的女儿，让她开口先唤你自是应当。”
得了她这话，白珊珊乐得眉眼弯弯的，道：“到时候你可别吃醋哦！”
司马玉龙心尖软软的，满心满眼都是拥着的这团热源，温声细语哄道：“不会吃醋，我很乐意。”
“天佑哥，你说来做我们的女儿，她高兴不高兴？”
“她定是高兴的。”
就这样又过了月余，白珊珊从未察觉自己身子有所不适，直到那日太医正徐太医前来为她请脉安胎——
徐太医俯身在地惶恐不安，他分明已探不到王后腹中胎儿心脉。
殿内仆婢脚步匆匆，白珊珊只觉脑子嗡嗡作响，从心脉蹿出的痛楚将她整个人缠绕到几乎窒息。
“娘娘，您腹中胎儿心脉已停，这个孩子……”
司马玉龙早已面如死灰般的沉寂了下去，突如其来的噩耗震得他久久回不过神。
白珊珊十指死命抠着司马玉龙的臂膀，带着哭腔道：“五味哥……我要五味哥……”
“快马急召太医丁五味速速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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