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有光

文化有限

《二婚是另外的价钱》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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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珊

&破镜重圆





站在府门前目睹全程的白邩石惊得瞪大了眼:这俩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珊珊,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司马玉龙与白珊珊并排走着,竭力让自己的话腔听上去不露雀跃。

 

白邩石连忙打断他的话:“国主姐夫,此话差矣!咱有病得治啊!您万金之躯,……”白邩石视线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也没能瞧见他到底伤在何处,“可是姐夫,您的伤?”

 

走在旁侧的司马玉龙默不作声扬起手背,许是夜间光影微弱,白邩石虚眯了眼定睛细才瞧得清了那细微抓痕。

 

“哈哈这伤属实有点敷衍了。”白邩石朝人挑眉笑道。

 

 

小野猫舒服地窝在司马玉龙怀里,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竖起小尖角。白邩石被猫叫声吸引去注意力,疑惑道:“姐夫?你这猫又是从哪儿来的?”说罢就要伸手去抱,半分“惧怕”也不见有。

 

流浪于野外讨生活的猫儿倒是不怕生,谁都能上手摸一摸。司马玉龙由得白邩石从自己怀中接过小猫,抬眸朝那人笑道:“是珊珊的猫。”


“我姐的猫?”

 

即使他什么也没说,可白珊珊的脸还是瞬间红了个透彻,自己胡乱扯的谎几乎是被人当众戳穿,心里头羞恼不已的人当即一巴掌挥在白邩石胳膊上:“闭嘴!”

 

无端挨了一巴掌的人不明所以,“姐!我又怎么了嘛?”

 

“喵喵…….”

 

司马玉龙好似浑然不察白珊珊此时的窘迫,但也没想将她胡诌借口挑明了说给白邩石听,面不改色为人揭过:“好了小石,今日多谢你了。”

 

“多谢我?”白邩石大惊失色,“姐夫,您这说的什么话啊?我有什么可谢的啊?”

 

司马玉龙满眼赞许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权当没瞧见小孩挤眉弄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珊珊顿住脚步,视线在他二人间逡巡,最终落在白邩石脸上,嘴角提了些微弧度,无声威胁道:你给我等着。

 

“姐!你听我解释,姐!都是姐夫逼我的,这都不关我的事啊姐。”

 

 

白珊珊斜额扫了他一眼,咬牙切齿撂下评论:“胳膊肘往外拐!”

 

也不等白邩石再辩解些什么,白珊珊绕过他径直往自己那屋方向走。

 

白邩石一看急忙道:“姐,别走啊。姐夫的伤怎么办嘛,你走了谁来给他处理这么严重的伤势啊?”

 

司马玉龙和白珊珊闻声同时转了视线来看他,白邩石顶着他二人火燎般目光弱了声量:“那你说怎么办嘛……”

 

“这好办。”白珊珊转头对上司马玉龙的眼,话却是对白邩石说:“既然你这般担心他伤势,那就由你来为他上药吧。”

说罢也不顾他那二人面色如何,随即转身回房。

 

 

留下司马玉龙和白邩石还有一只猫大眼瞪小眼,被盯着有些发怵的白邩石壮起胆子开口提议道:“国主姐夫,要不还是让我来为您处理伤口吧?”

 

“不必,我自己来。”

 

 

 

 

屋内

白珊珊解衫躺在床上,烛火熄灭,周遭漆黑无明,目不能视物,可是他的面容却显现在眼前分外清明。旧事回溯,一桩桩一件件无不在提醒她,曾经的他与她有着世间最亲密的关系。那些与他有关的回忆逐一铺成,坠压在心上教人透不过气。身心疲乏的人胡乱扯了被褥将自己罩了进去,只是嘴角的弧度确实怎么也压不下去,毕竟,他今夜留了下来不是吗?

 

 

 

简单处理过伤势的司马玉龙疾步过来轻叩房门,“珊珊,睡了吗?”

适才进屋的时候他分明注意到那人脚步悬浮,想是膝上疼痛并未全然消散,过往那个被蚊子叮个小疙瘩都会在自己身上蹭蹭讨些甜头的小姑娘也不知是何时竟学会了一声不吭忍下伤痛。

 

敲过两声不闻人应答,司马玉龙便径直推开房门,借昏聩夜色映照只能模糊瞧见一小团缩在床榻里侧。

 

司马玉龙走近隔着被褥轻轻拍了拍她,“珊珊?”

 

被褥捂住脑袋的人隐隐约约感知到有人在身边,只是此时的她浑身乏力意识昏聩,无意识嘟囔一声算是回应,不消片刻又昏睡过去。

 

司马玉龙也顾不得其他,轻手轻脚将她的一条腿从被褥下捞了出来,手掌心刚一触碰到她肌肤,司马玉龙突然察觉这人竟是浑身滚烫。

“珊珊?珊珊?可有何处难受?”司马玉龙不禁焦急问道。

 

白珊珊朦胧间睁眼瞥了一眼来人,实在抵不住头脑昏沉连句话都来不及出口便又睡了过去。

 

窗外月色过于黯淡,司马玉龙凑得近了才分辨出她面上神情,小姑娘一双美目拧得紧,嘴里忍不住哼哼唧唧。

司马玉龙循着她的呼吸又靠近了些,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人滚烫额间,轻声低喃:“珊珊啊。”

 

头脑昏昏沉沉的人在睡梦中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沉木香,熟悉的气味将她浸入那个无边梦境——

 

某日清晨司马玉龙起身时照例贴着人额角亲了亲,也是在这时司马玉龙才察觉到枕边人发起了烧,他连忙唤来太医诊治,一屋子人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天。

内侍赵新眼瞧着日头渐升,低声提醒道:“国主,朝臣们已大殿候着了,您看这…….”

 

内侍说这话的时候,病得迷迷糊糊的人正拽着他袍袖,无论怎么哄都不肯撒手,白珊珊在病中向来黏人,苍白的面容上满是脆弱与乖巧。司马玉龙低头瞧了她许久,缓缓叹了口气,这才对内侍说:“传本王口谕,今日朝政暂由汤相代为处理,其中要事须得面呈本王的就再由牵头官员于申时入宫呈报。至于今日本王无故不临朝一事,日后自会给诸位大臣一个交代。”

 

 

待赵新离开后,司马玉龙拿手背去探白珊珊额头温度,沾了满手潮湿,他接过侍女递上的方帕用温水濡湿覆在人额头上使得她在高热侵袭下舒服许多。

 

中途白珊珊醒过两次,被司马玉龙诓哄着喝了药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午后

由于年关将至,朝堂政务繁忙,司马玉龙瞧着眉头紧锁的小人实不忍心抽身,只得想出个折中法子叫人在床榻前搭了个简易案牍将紧要奏疏搬了过来当即着手处理。


 

冬日里微薄稀疏的日光穿透帷幕,司马玉龙立身为人僻出一方舒适的天地,迷迷糊糊的人循着他的气息径直往人怀里钻。司马玉龙眼瞧着那颗小脑袋眯着眼睛都能准确的找到自己不禁觉着有些好笑,抬手垫在人脑后将她的头轻轻搁在自己平放着的腿上。


白珊珊自觉地寻了个舒服地儿仰躺着,微弱的光激得她有些不舒服,眉心深皱了几分。

 

司马玉龙见她小动作心下了然,他将奏疏移到一只手上拿着,再将空着另一只手覆盖住她眼睛遮蔽光线,拇指顺着人眉骨轻轻柔柔滑过,指节轻巧按揉穴位为人舒缓发胀的眼周。

无论是他掌心的温度还是肌肤沾染的沉木香都教白珊珊很是受用。

 

昏睡一天的人到了傍晚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迷迷瞪瞪间滚着脑袋翻了个身。只是她这么一动司马玉龙可就不好受了,给人当了半天软枕的双腿这会儿已是僵麻失了知觉,再被她小脑袋这么滚来滚去碾得连带着骨头缝里都泛着酸麻。


司马玉龙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才抬手止住白珊珊胡乱滚动的脑袋。白珊珊揉着眼睛睁眼望他:“天佑哥?”

“嗯”司马玉龙俯身与怀中人额头相抵,肌肤相贴亲昵地探测体温,手指揉着她后脖颈轻声道:“终于是退了高热。”


“天佑哥,你守了我一整天吗?”


“小猫崽子生了病黏人得紧,若是不守着她,她得多难受啊。”司马玉龙将人捞入怀中不动声色为自己双腿松了绑。

 

白珊珊顺着他的力道整个人贴了上去,双臂环住他的腰身埋人脖颈间不肯动弹。

 

“珊珊,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白珊珊脑袋抵在他下巴处轻轻摇了摇头,道:“没有。”

 

“嗯。”司马玉龙单手揽住她后背,另一只手去够药盅,道:“既然醒了,那就把药喝了吧。”

 

“我已经不难受了,那这药就不能不喝吗?”白珊珊一听喝药顿时撤了浑身力气,顺着他腰腹往下滑,将一颗脑袋深埋于人腰间,“天佑哥,我浑身乏力,我想再睡会儿。”

 

司马玉龙也不是不知她为躲避喝药的小把戏,只是他闻着这汤药都觉得苦不堪言,心不由地软了下来,道:“还是叫五味来瞧瞧,或是给你换个方子。”

 

纤长的身姿缩作一团,脑袋有意无意贴着那处不安分地动着,一双眼从下往上望其中折着细碎光亮。


司马玉龙被她直勾勾盯着惹得身下异动,面色染上不自然的红,连忙用手掌捂住她眼睛,道:“珊珊,别动。”

 

白珊珊自然能感受到他异样,故意眨着长睫在人掌心里扑扇,勾得司马玉龙心里痒。

软软糯糯的声腔缠着他:“天佑哥……..”

 

“病才刚好,你安分些。”司马玉龙沉声道。

 

白珊珊对他所言充耳不闻,贴着人胸腔探听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努努嘴,作无辜状:“天佑哥,我真的没事了。”

 

翻身动作幅度过大,白珊珊一不小心碰翻了那搭在床边的简易案牍,闹出巨大声响。寝殿外候着的内侍一听里内动静鱼贯而入,惊呼:“国主,可有碍?”

 

闻声白珊珊跟猫儿似的迅速趴在司马玉龙腿上,借由人宽大衣袍挡住自己身形,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司马玉龙沉声喝道:“退下!”

 

经此一打岔,那点儿旖旎顷刻全无,待人离开后白珊珊躬身挂在他身上咯咯笑个不停。

 



 

天色破晓,青白日光渗入屋里。


白珊珊睁眼的时候眼尾还泛着红,梦境重现过往惹得人心湖潮湿。


眼下这屋子里只有她孤身一人,四周透着寒,猛地从温暖被窝中抽身的人坠入温差巨大的现实,冻得她浑身发颤。

白珊珊埋首在臂弯处,竭力忍住心腔隐隐痛意。

 

“咯吱”一声,房门被人从外侧推开,白珊珊循着动静抬眸只见司马玉龙立于天色明晦间,升腾而起的袅袅白雾模糊了他的面容。


阳光匝地,风烟具净。


白珊珊盯着那人经久回不过神,她觉得自己好似还陷在那个岁月静好的梦境中,头脑昏沉。

 

司马玉龙站在门槛处顿了半响,深吸了口气这才朝人走过去,“何时醒的?起身也不知多披件衣物,尽会折腾自己。”板着一张脸说话的人,望向她的目光里却是关怀备至。


他见白珊珊闻声并无反应只以为是自己话说得重了又默默缓和语气安抚道,“好了,先将药喝了吧。昨夜你突发高热,小石半夜去寻了五味前来为你看诊,折腾直天亮才回府,知你怕苦,五味他还特意换了方子里的两味药材,许是易入口些。”

 

白珊珊苍白的脸上嵌着湿漉漉的一双眼,瞧得司马玉龙心疼不已。

 

药盅升腾而起的温热带着她所有的情绪重新回南。

 

见她不应声,司马玉龙自顾自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散热气,道:“不会很苦,珊珊,喝了吧。”

 

莹亮的眸子蒙了一层水光,白珊珊已然控制不住情绪,连忙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试图所有的委屈埋藏在无人知晓处。

 

“闻着还是很苦吗?”司马玉龙见她此般反应如是说道,慢慢撤了喂药的手,“算了,你生了病本就难受得紧,还要被压着喝这么苦的药那可就太委屈了。”

 

司马玉龙话音未落,白珊珊突然伸手从他手中接过药盅,仰头灌了下去。

 

 

伸进衣袖里的手刹时顿住,司马玉龙到底是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额头,道:“怎么这么委屈啊?”


白珊珊抿着唇没有接话,只拿湿漉漉的一双眼磨他。


司马玉龙拿不准她情绪,想说的话悉数堵在喉咙间,轻微的叹息声在一方天地间打了个转瞬间消散。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白珊珊猛地缩进被褥里,同时伸手拉住他自然下垂的手指,什么话也没说,只有稀碎的抽泣声从厚重的被褥下传出。


指尖交缠的温度烫得白珊珊陡然回神,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人迅速松了劲儿。


司马玉龙没有给她撤开得机会,翻掌将她的手拢进自己的掌心里,拇指贴着人手背轻轻点了点,道:“我不走,我在这儿陪着你。”


被褥下的抽泣声愈盛,疼得司马玉龙心坎发麻。


等了一小会儿待她抽泣声渐弱,司马玉龙才伸长胳膊将空药盅搁置旁侧支架上。唯恐埋在厚棉被下的人呼吸不畅,循着她的气息将口鼻处被褥往下压了压,道:“别闷着自己。”


司马玉龙牵着她的手塞进被褥下,将人周身严严实实掖好,“再睡会儿吧,好不好?”



白珊珊勉力忍着眼眶汹涌而出的阵阵潮意,闷声不肯开口,却也乖巧地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窗外日光静栖,司马玉龙顺着床沿坐了下来,看着她呼吸渐渐匀称绵长,然而昨夜白邩石说的话复又紧箍着他的心脏。


为她煎药的时候白邩石闷声闷气提了一嘴,在巴蜀白府的时候白珊珊也像今夜这般烧过一回。那夜意识混沌的人紧紧攥着身下被褥,嘴里模糊不清地喊着他的名字,祈求着“不要走”。

从白邩石嘴里得知的隐秘像一柄铸了锈的钝刀子剜掉一大块他的心头肉,司马玉龙双手撑在案板上攥紧了拳心。

原来,她吃着这样的苦头。


思及此,司马玉龙心头陡然生起一阵酸胀感,指腹摩挲着人光洁额头,喃喃低语:“珊珊……”

本来我也想写得轻松愉悦一点的,奈何是年后复工第一天,手指敲在键盘上完全是不受控制地悲苦啊……


看了温温评论我突然想起一个点,现在的我无论是写文还是看文,代入的永远都不会是女主,而是狠狠代入打工人角色,比如女主半夜生病,赶去的家庭医生,比如这一章里面早起上班的大臣们,天还不见亮就得起床,卡点到了老板说家里老板娘病了所以今天不开会了……我真的能气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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